常年呆在工地的男人们有一种独特的消遣方式-牌羊宴。
我作为一个刚进工地的生瓜蛋子便被师父刘虎带了出去。
看着牌桌上摞得高高的一沓沓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本不大的眼睛露出渴望。
紧接着就看到师父呲着一口黄牙调侃着我。
“生瓜蛋子,没见识,看到点钱就兴奋啦,一会才叫快活呢,上面的手忙活这牌,下面也得忙活忙活啊~一会赢了请你吃羊。”
一听有羊肉吃,我兴奋的点了点头,
可直到我看见所谓的吃羊是怎么一回事时,
脊背蹿上一股冷风,牙关不免打颤,
因为这种行为可是要折寿…….
所谓牌羊宴,
这是独属于工地上的一种消遣方式,男人们干着辛苦肮脏的活。
在这窝棚大封闭的地方,没有消遣的方式,于是衍生出了打牌。
在这儿的人都有着存了很久的老婆本,所以几万,几十万的输赢也不在话下。
但一旦金钱愿望满足了,人性的另一欲望便会被激发。
也就是那个夏天,让我在想搞清楚真相之时跌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红塑料布搭起来的简陋大棚似乎四处漏风,烟味连带着独属于男人的汗腥骚臭味在炎热的夏季发酵着。
“一对二,要不要,狗娘的,要不起吧,拿钱快拿钱!。”
此刻,咋咋唬唬扯着嗓子露着一口黄牙的是虎哥,也就是这工地上说一不二的头头。
我挤过个个打着赤膊红了眼的男人们走到了刘虎的牌桌前,看着他牌桌上叠着的厚厚的一叠,不由得吞咽了下唾沫。
“师傅,我来了,您有何吩咐。”
我对上刘虎尴尬讨好的笑了一下,烟味熏的我眯了眯本就不大的眼睛。
“叫老子一声师傅,当然是有好事想着你,林梵,来这儿工地得有三个多月了吧,累傻了都。”
刘虎大手一挥一把将我揽了过去,口中满是对我的可怜和照顾。
听他这么一说,我确实难过了,
我不是个好人,
但背井离乡外出打工,还被骗的身无分文也实在可怜,
靠在工地打黑工赚钱填饱肚子,
有时候看着自己原本细嫩的双手现在泥垢如同纹身一般烙在了指缝里,心中像是不住的冒出酸水一般。
“行了,怎么还要哭啊,奶奶的,能不能是个爷们,老子知道你小子干这几个月辛苦了,来,放松放松,坐这儿玩呢师父的牌。”
语罢,刘虎就抓着我的肩膀一下把我按在了座位上,
“不行啊,师父,我…..我不会玩啊。”
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
但在看到牌桌上抽剩半根的雪茄和筹码上的五位数的数字愣住了。
“随便玩,扑克这东西简单的狠,你要是认识牌就随便玩好了,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刘虎的话像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我将怀疑与胆怯全然抛之脑后,眼中只剩下牌局。
“出了……九十勾圈k,还剩四张……,你要……不要,快说话。”
我上家孟海呲着一口黄牙不住的催促着我,脸色泛红,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滴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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