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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熟的开始,你最先想到的或许是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中的一个场景,当然不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般温柔而浪漫的句子,自然跟“冷”不沾边。“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句,才是:将军、都护冻得拉不开角弓,穿不上铠甲。“角弓”、“铁衣”本就给人以冰冷的感觉,何况还要去拉去穿呢?
接着是杜甫《对雪》中的“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这里,身冷还在其次,心冷才是最主要的。因为这年冬天,长安失陷,杜甫又被叛军所俘,身心备受折磨,冷是自内而外,内外交加的。
说起杜甫的冷,不得不提他《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中的“霜寒衣带断,指直不得结”句。这里的冷比较接地气,诗人用朴实的文字,写出了寒冬里所有人共同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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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李白。像“燕山雪花大如席,纷纷吹落轩辕台”,“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这类带有奇幻色彩的雪诗,主要给人以新奇壮观之感,“冷”好像并不太重要。而《冬日归旧山》中的“地冷叶先尽,谷寒云不行”就不同了,它直接带你进入一个真实的寒冬世界,让你亲身体验大地如何冷,深谷如何寒。“叶先尽”、“云不行”,冷得干脆,冷得有力!
与之相似的表达,有清代洪昇的“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雪望》)。云一般是自由、流动、缥缈的形象,但在寒冷的天气里,云仿佛凝固了一般,不流也不行。云尚且如此,何况人呢?
不但流云被冻,就连不畏严寒、凌霜傲雪的梅花都被冻住,真是冷到了极致。郑板桥《山中雪后》有“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句,极言天气之寒冷,正因天寒,梅花的“清孤”品性才得以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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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来看孟郊的《苦寒吟》。“苦寒”,谓极端寒冷,已使人到了痛苦的地步。
“厚冰无裂文,短日有冷光”,这是北方所特有的冷。河流结了厚厚的冰,但凡有一丝儿的春暖,冰也不至于无一条裂纹;白日本就短暂,奈何阳光也是冷的,难怪作者要啼饥号寒了。
在另一首《苦寒吟》中,孟郊写道:“百泉冻皆咽,我吟寒更切。半夜倚乔松,不觉满衣雪。”读后,让人直打寒颤。“百泉”冻得呜咽,而他只能更加迫切地吟诗,吟到半夜,累了困了,便倚“乔松”而立,等回过神来才发现,雪已经落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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